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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这些李万胜表示并不知情,老板让他搬到更加不通风、没有光照的“负一层”,他也没多想。老板让换位置,他们就照做。
他也没向父亲打听这个金矿能赚多少钱。父母在他小时候离婚,母亲带着哥哥李元成走了。父亲此前在金矿上当矿工,后来四处做生意或打工,和他并不亲近,坐一起也很少聊天。父亲叫他去陕西潼关,只说进矿干杂活,月工资8000元,能干一年。那时,他辗转在各处工地,每天挣两三百元,但活儿不稳定。
2019年7月中旬,他从家里到了嵩县县城,“洞主”开车接他到了潼关。几天后,哥哥李元成也被父亲叫了过来,“跟人家干点零碎活”。
同一时间,40岁的宋明从河南济源出发。他在妹夫的电焊店打工,隔壁是家饭馆。有天,两家邻居闲聊,说饭店老板在找人去陕西干活,每月8000元。“哎呀,挣个高工资回家。”宋明跟哥哥感叹道。他除了干电焊,也在工地当涂料工,日薪一二百元。
51岁的老杜从湖北郧西出发,没有将此事告诉家人。妻子只知道他去干活了,老杜四处干活,也在金矿上打过工,妻子没觉得这一次和以往有什么不同,“卖苦力,谁给钱,给谁做”。
共9人聚集在潼关金矿。第一次进矿,他们把砖墙扒出一个小口,拆掉底部的两层,爬了进去。洞口后来打开过几次,都是在晚上,李万胜说自己没有多想。他和哥哥都被告知,这个矿 “有开矿权,没事的”。
那时李万胜一门心思赚钱,“每天就干活睡觉”。县城一套房子要三四十万,他准备在金矿上干一年,回去凑个首付买房,和谈了三四年恋爱的女朋友结婚。
洞内没有信号,无法与外界联系,期间大家鲜少下山。李万胜有次发烧,去县城看病,仍旧是在夜晚。
他找老板要了500元,去小诊所里打吊瓶,一瓶80元。好不容易进城,他哪里也不逛,打完针就回宾馆和女友聊天,一起打和平精英和王者荣耀,一玩几个小时。女友问:“干活累不累啊?小心一点。”他随便应付道:“好,会注意。”
40岁的宋明中间也回了趟家,给两个孩子买了新衣服,带他们下山洗了个澡。孩子都在上小学,家里穷,妻子很早就“跑”了。他想赚了钱,给孩子在城里买套房。回家后,兄弟俩一起喝酒吃饭,他告诉哥哥:“(矿上)准备让我当个小领导嘞。”